28、病征与病症

黎黍匀  《五分钟学中医》

    病征：指的是表现在机体外面显示出是什么病的征象。也认为是因疾病引起的宿主机体形态结构的变化。

    病症：机体（人类、动物、植物、微生物等）出现异常状态的外在表现特征。

    简单地说就是，病征是将发病前的警告，而病症是已经发生疾病的现状。

    中医重视病征，而不是病症，原因就是出于对健康的喜爱，对疾病的厌恶引起的。

    在古代，病人属于不详的对象，在中医的文化里，并不欢迎病人。病人一旦得病，不但引起家属的轻视，也是社交的忌讳。病人成为文化中不允许敬重的对象，因此，接触他们的都是专门人士，如从事各种巫术的人，从事医学的人。如元朝把医生放到一般的地位：一官、二吏、三僧、四道、五医、六工、七猎、八娼、九儒、十丐。身份是很低的。

    在“三教九流”当中的排名，也是低层人群。

    三教指儒教、佛教和道教。

    九流分三等。

　　上九流是：一佛祖，二仙，三圣贤，四官，五公卿，六相，七僧，八道，九庄田。

　　中九流是：一评书，二医，三卜筮（算命），四棋（棋师），五丹青（画匠），六仕（兵卒），七横（说客），八义（侠客），九打渔。

　　下九流是：一高台（唱戏），二吹（吹鼓手），三马戏，四剃（剃头），五池子（开澡堂），六搓背，七修（修脚），八配（配种的），九娼妓。

    为何这么安排呢？

    这是文化使然。中医来自自然，自然来自天道地道，天地道，为万物遵循的法则。一旦遵循法则，无疾、无灾、无难、无过、无悔，一旦反法则，自然疾生、道落、难至。这些观点是如此的深入民心，使得人们相信“天地自有公道”、“不是不报，时间未到，时间一到，必有重报”。而疾病是一种最让人们敬畏的警告，一旦有疾病产生，古老的中医认为是一种人生的悲哀。

    在《黄帝内经》第一章就详细阐述了理由：如果得病，是愚蠢的结果，是自身毁坏道得到的报应，所以不值得称颂和同情。惟有遵循道的人，才获得敬重和称颂，这些人都是真人、圣人、贤人。无疾者得到的待遇竟然是如此之高，实在是让人惊叹。 

    “中古之时，有至人者，淳德全道，和于阴阳，调于四时，去世离俗，积精全神，游行天地之间，视听八远之外，此盖益其寿命而强者也。亦归于真人。

    其次有圣人者，处天地之和，从八风之理，适嗜欲于世俗之间，无恚嗔之心，行不欲离于世，被服章，举不欲观于俗，外不劳于事，内无思想之患，以恬愉为务，以自得为功，精神不散，亦可以百数。

    其次有贤人者，法则天地，象似日月，辨列星辰，逆从阴阳，分别四时，将从上古合同于道，亦可使益寿而有极时。”

    从真人、圣人、贤人的分类，我们就知道，生病的人地位是如何的低了。属于非真、非圣、非贤之类，难怪待遇很差。

    反道者得病，中医认为是有违道，也是客观的。所以，病患者不能接触平常人，或者真人、圣人、贤人，除非体质好转，康健如初，才获得尊重。因此，治疗疾病的负责人——医生，也就变得地位很低了。

    医生必须首先告诉天地，为其赎罪，进行悔意，然后才进行诊疗。这个过程很神秘、很虔诚，所以被称为巫行为，但是祷告上苍也是为了病人之福，因此医生的地位就高于巫了。

    从这里我们可以知道，医生如果能够在最初的阶段发现发病的征象，就被尊重，如果无法发现，等待疾病形成才知道，就被人们看轻，属于技术差类型。这些细节在扁鹊的传说中就得到印证：扁鹊戏称自己医术不如大哥二哥，无法在征象出现前处理，只有等到病重之后方能施治，因此惭愧；但是人们却认为他医术高超，妙手回春，起死回生，显然是误解了。

    正因为如此，征象的学习重过症的学习。故有“圣人不治已病治未病”的名言流传，真乃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