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营养学家葛可佑的人生

    采访葛老师的地点还是定在了中国营养学会，他虽然已经退休了，却还是经常喜欢去营养学会呆着，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营养，是他做了一辈子的事，是他真正热爱的事，也是真的做出成绩了的事。

    “我想教会他们花这两元钱，给孩子们买有营养的东西”
　　葛可佑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从小母亲体弱多病，很早就去世，使葛可佑深深体会疾病给人的痛苦，志愿走上了学医的道路。1958年，他从北京医学院毕业后，被分配到中央卫生实验院营养系工作。最初他研究的是显微镜下的营养病，但在参加了几次全国规模的营养大调查之后，葛可佑发现，对营养的不重视影响了很多人的生活。

　  葛可佑说：“当时的穷人，手里可能只有2元钱，他们把这些钱，拿来买冰糖、麦乳精，给他们的孩子吃，却不知道，这对孩子的健康一点好处都没有。我很想教会他们花这2元钱，拿来买鸡蛋、多补充乳制品，孩子会成长的更好。”这些感悟使葛可佑意识到，公众营养要比显微镜下的营养病更需要有人去做，于是，他毅然地选择了跨科，从研究一个细胞的一部分，转到了研究一群人的饮食。葛可佑说：“很多人当时提醒我，做电子显微镜的研究可能更会出成绩，公众营养宣传谁都可以做。但是我想，即便是谁都可以做，我也要投身进去。”带着这样的信念，葛可佑成立了公众营养研究室，从最初开始的2、3个人开始干，到现在，他已经是接连三届的中国营养学会理事长。在他任理事长期间，中国营养学会的会员，从不足4000人到12000多人；办公房，从借来的18平方米，发展到自有的400平方米。并且在他的领导下，制订了97版中国居民膳食指南、07版中国居民膳食指南。

    同吃同住，克山小分队得了克山病

　　克山病，亦称地方性心肌病，于1935年在我国黑龙江省克山县发现，因而命名克山病。在黑龙江、陕西、甘肃、四川、云南等地的荒僻地区有流行，农民及其家属患病率高，在建国初期的发病率高达52/10万。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医科院在国家的指示下，成立了“治疗克山病小分队”，葛可佑被任命为小分队队长。他带领着20名流行病专家、临床医生、营养专家组成的医疗小分队，远赴东北黑龙江尚志县，进行对克山病的研究与治疗。这一去就是4年。

　　尚志县当时已取代克山县，成为克山病发病率最高的地区。在当地，克山病已经有30多年的历史了。因为克山病侵袭的主要对象是妇女和儿童，所以导致很多家庭最后只剩了一个男人。冬季是克山病的高发时节，克山病死人的情况时有发生，经常是村东头哭完，村西头哭。而葛可佑带领的医疗小分队无疑成为了当时尚志县人民最后的希望。

　　葛老师带领着他们，不仅研究防治克山病，也成了当地居民的免费郎中，经常深夜翻山越岭出诊救人。黑龙江的冬天气温能低到零下30度，葛老师经常在这样的温度里晚上3点多，坐着当地唯一的交通工具——雪爬犁，冒雪出诊。身上穿的是30多斤重的当地皮袄，由于路不稳，还经常会从爬犁上摔下，一路跌跌撞撞，但揣在怀里一路的急救箱，到病人家里的时候，却还是暖的。

　　工作上克勤克俭，生活上同吃同住。葛老师带领的医疗小分队，五个人睡在一个炕上，整晚都不能翻身。他们和当地百姓，吃同样的食物——玉米面、高粱米，顶多配个萝卜白菜。可是，这样跟着同吃同住了3个月后，小分队20多个人，全都精神不振、体力不支、脸色蜡黄，最意外的是，他们全都不同程度的出现了心脏扩张，心电图发生了变化，心肌受到损伤，克山病的症状正出现在小分队队员身上。葛老师意识到，是当地的饮食和生活习惯，与克山病有着密切的关系。葛老师果断地决定，小分队队员轮番回城休养。每隔3个月，症状严重的队员都会轮番回城休息调养，但葛老师，却一直坚守在尚志县。终于到无法支撑，葛老师被两名队员胁迫着，坐火车回城，睡在火车上的葛老师，已经动都不能动了。当终于踏上北京站的火车站大厅时，葛老师没来得及和接站的同志说上一句话，就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后面的两个队员，都是40多岁的汉子，看着葛老师晕倒，竟然都哭了起来，只有他们知道，这晕倒的背后，葛老师付出了多少多少。

    2分钱的药救了成百上千的人

　　在北京阜外医院，进行了3个月的治疗后，葛老师毅然重新回到黑龙江，一方面治病救人，一方面开始着手研究克山病病因。当时对于克山病的病因有3种说法，分别认为是因为当地饮食中硫缺乏、硒缺乏和霉菌中毒，葛老师他们分别针对这3种说法，分人群进行了针对治疗，最后发现，补硒的人群发病率减少。之后，通过长达3年的对比观察，葛老师他们确定，硒与克山病之间，存在着必然的联系。他们立即采取了举措，在农村发放亚硒酸钠片，每片才2分钱，就能迅速地补充硒元素，这一举措在全国得到推广。此外，在云南一些地区，他们在农作物上喷洒硒，增加粮食里的硒含量；在四川一些地区，推行硒盐。这一系列的举措，使得克山病终于得到遏制。到了70年代末期，急性克山病的发病率已由建国初期的52/10万下降到0.3/10万。到了1980年农村改革开放后，本病已戏剧性地消失了。葛可佑带领的克山病医疗小分队，不仅成功地解决了克山病问题，也是第一次在国际上提供了硒缺乏和克山病之间的人体疾病防治的证据。他们也因此集体获得了“国际无机化学会”颁发的“施瓦茨奖”。

　　葛老师表示，硒其实是一种重要的抗衰老、能防慢性病的营养素，他到现在都一直在服用有机硒。“硒是除了胡萝卜素、维生素C、维生素E之外的最好的抗氧化、防衰老营养素。”

　　采访的最后，葛老师表示，合理的膳食，对于中国人，是个大问题。从“不够吃”到“够吃”到“高油高盐”，这是自然地状况，“我们的任务，就是科学的修正这条道路，既不能营养不良，也不能走到西方营养过剩的误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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