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导演拍不出《盗梦空间》,主要是思想高度达不到。那么,美国导演比中国导演的思想高度到底高多少呢?
先看故事情节:柯布因遭通缉流亡海外,他与同事阿瑟、纳什在一次针对日本能源大亨齐藤的盗梦行动中失败。齐藤以帮助柯布重返美国做为交换,利诱柯布采取极端措施帮齐藤去拆分竞争对手的公司,方法是对其唯一继承人费希尔的深层潜意识植入放弃家族公司、自立门户的想法。柯布偷偷求助于父亲迈尔斯,吸收了年轻的梦境设计师艾里阿德妮、梦境演员艾姆斯和药剂师约瑟夫加入行动。在一层层递进的梦境中,柯布不仅要对付费希尔潜意识的本能反抗,还必须直面已逝妻子梅尔的处处破坏,盗梦依次展开……
第一层梦境:雨中街头追车战
进入第一层梦境,出了问题。大家被目标人物费希尔的潜意识防御者攻击,招来了一场枪战。最后印度人药剂师约瑟夫留在第一层开车一边躲避武装人员一边准备负责kick(刺激),其余人进入第二层梦境。
第二层梦境:酒店走廊搏击战
在第二层梦境主角兵行险招,柯布向费希尔捅出他被挟持身在梦境的事实,并且诱导费希尔得出结论是自己教父勃朗宁策划的一切。由于上一层梦境出现了状况,行动组所处梦境的重力方向瞬间发生了变化,于是柯布的助手阿瑟必须在洗衣机滚筒中一般的走廊内与对手搏斗。
为了打造这场视觉盛宴,一向不喜欢电脑特效的诺兰率人打造了一个可以翻滚的超长走廊以便拍摄。最后阿瑟留在第二层一边对付武装人员一边准备负责kick(刺激),其余人进入了第三层梦境。
第三层梦境:雪山伏击战
一开始一切顺利,伊姆斯引开了武装。齐藤和阿瑟进入了雪堡。可就在费希尔即将踏入伊姆斯为他准备的最后意念植入的骗局房间的时候,主角妻子梅尔的影子突然出现击伤了费希尔。
第四层梦境:臆想城市心魔乱战
在雪堡深处的房间,费希尔听到了伊姆斯设计更改过的父亲的最后遗言:我对你极力想试着成为我这样的人很失望。也就是说让他放弃接管公司。到这里意念植入的任务圆满完成。与此同时,在第四层的主角也注定将面对自己最后的心魔。
《新周刊》执行总编封新城说:这是一部足以让中国人退出电影界和思想界的影片。问题在于为什么?影视评论员毕成功说:“陆川说中国导演应该给《阿凡达》下跪,我不觉得。但《盗梦空间》绝对让中国导演羞愧至极,因为其表达主题是“庄周梦蝶”,洋人把老祖宗的议题执行得精彩绝伦、展示得淋漓尽致。”我不认为,这是让中国导演羞愧,让中国人退出电影界和思想界的原由。恰恰相反,我认为,这种不明事情真相却自以为是的认知才是让中国人退出电影界和思想界的思想根源。《盗梦空间》哪是“庄周梦蝶”呢?“庄周梦蝶”来自《庄子齐物论》,是讲庄周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蝴蝶,突然间醒过来,惊惶不定之间方知原来是我庄周。然后,不知是庄周梦中变成蝴蝶呢,还是蝴蝶梦见自己变成庄周呢?“庄周梦蝶”仅是意象思维,与科学没有半点的关系。那么,《盗梦空间》又是什么呢?美国导演诺兰早在10年前有了该片的主体创意,如何将梦境、潜意识等元素组合起来呢?诺兰足足花了10年时间进行思考,为什么10年?这是一个很值得思考的问题。
潜意识是《盗梦空间》的灵魂,影片的所有故事情节都是围绕并运用潜意识进行意念植入而展开。什么是意念植入呢?贴切的说法只能是催眠,催眠又是什么呢?催眠是一项专业的心理治疗技术,是催眠师采用某些特定的方法把被催眠者引导至似睡非睡的仿佛状态,以降低被催眠者的意识警觉,然后,由催眠师与被催眠者的潜意识进行对话,这样,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发生了。在一些影视催眠秀中,我们可以看到,催眠师可以随意地让被催眠者进入睡眠状态,也可以随意地把被催眠者叫醒,还可以让被催眠者产生感知觉上的幻觉变化,比如,催眠师说,房间的温度降到了零度,被催眠者就冷得全身起鸡皮疙瘩,等等。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催眠简直就是《盗梦空间》的真实再现,从催眠的角度看,对人实施意念植入是完全可能的;已经死去的妻子梅尔多次闯入柯布的潜意识也是合情合理的,从专业的角度看,这叫创伤后应急障碍。
除非是催眠师,这是专业心理咨询师也不一定明白的东西。梦与人的意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盗梦不是科幻,不能胡编。潜意识并非浅问题,潜意识不但复杂,而且科学,并且哲学。有人说,《盗梦空间》是一部挑战观众智力和知识储备的电影,我很赞成这个说法。很多中国人把《盗梦空间》看成是一部科幻片,这是一个误解,是知识的贫乏。但是,对于导演诺兰来说则是一种成功,因为,他不仅用艺术还原了催眠,而且用催眠还原了艺术。我想,诺兰不仅明了弗洛伊德的潜意识和荣格的集体无意识是什么东西,而且懂得这对于人类有多么的重要,或许,这就是诺兰十年磨一剑的原因。
中国导演有谁愿意花上10年时间,先把自己培训为心理咨询师,然后,再拜师学艺成为催眠师呢?在被权钱所统治的社会里,这似乎没有半点的可能性。这难道仅止一个十年的时间吗?潜意识决定了《盗梦空间》的思想高度,与诺兰的十年相比,中国导演的思想高度又在哪呢?中国人还有希望去追赶这个高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