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知名学术期刊《细胞·生物化学》在线发表了中科院上海植物生理生态研究所研究员王成树团队最新的科研成果——冬虫夏草中不含具有抗癌功效的“喷司他丁”,以及由此生物合成产生的虫草素。研究还指出,虫草素含量过高时会在真菌中引起细胞毒性。这意味着,日常不宜摄入过量的虫草素。
不过,课题组在冬虫夏草基因组中发现了二十多个可能合成活性物质的基因簇,但截至目前,其基因功能依然未知。
上世纪90年代开始,冬虫夏草作为高营养滋补品被持续热炒。作为中草药里炙手可热的明星,冬虫夏草是否真有那么神奇的滋补和抗癌功效?未必。
10月19日,全球知名学术期刊《细胞·生物化学》(Cell Biology)在线发表了中科院上海植物生理生态研究所研究员王成树团队最新的科研成果——冬虫夏草中不含具有抗癌功效的“喷司他丁”,以及由此生物合成产生的虫草素。
研究还指出,虫草素含量过高时会在真菌中引起细胞毒性。这意味着,日常不宜摄入过量的虫草素。
抗癌神话破灭
早在上世纪50年代,德国科学家就观察到被蛹虫草寄生的昆虫组织不易腐烂,随后从中分离到一种腺苷类活性物质,命名为虫草素。在后续细胞等实验中,它被发现具有抗菌、抗虫及抗癌等生物活性。而从细菌中被发现的喷司他丁,则具有抗癌活性。1991年,美国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喷司他丁成为抗毛细胞白血病的商业药物。
在此次研究中,王成树课题组发现,喷司他丁和虫草素总是相伴存在。进一步的研究证实,喷司他丁是虫草素的保护伞,如果缺乏喷司他丁,虫草素将被降解。不过,当课题组从千余种虫草中挑选出冬虫夏草、蛹虫草、蝉花三种进行基因组测序及一系列试验,却发现能够产生“抗癌组合”物质的基因簇,只在蛹虫草等中存在。“也就是说,冬虫夏草中并不含有虫草素,蝉花中也没有。”王成树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目前,人类已经发现1500多种虫草,常见的冬虫夏草是其中一种。王成树课题组已对其中的18种开展了基因组研究。他们发现,只有蛹虫草和九洲虫草中含有喷司他丁和虫草素。不过,课题组在冬虫夏草基因组中发现了二十多个可能合成活性物质的基因簇,但截至目前,其基因功能依然未知。“因此,冬虫夏草可能也具有合成其它活性成分的潜力,但至今还不明确。”王成树表示。
冬虫夏草与蛹虫草是两个不同的物种,有着明显的宿主和生存环境差异。一种特殊的幼虫感染冬虫夏草菌后,其尸体与尸体上生长出的真菌子实体相连,成为冬虫夏草这种传统中药材。而蛹虫草则是蛹虫草菌寄生鳞翅目昆虫的蛹之后获得的药材。
蛹虫草菌在我国广泛分布于各地,可大规模培养感染昆虫。而冬虫夏草主要产于青海、西藏等海拔4000-5000米的高山草甸。在这些地区,真菌成功感染幼虫而生长出子实体的几率很小,加之在高原积雪之中难以找寻,每年冬虫夏草产量稀少。
此次研究中,课题组还发现,进补虫草并非多多益善,因为虫草素含量过高时会引起细胞毒性。“这也许暗示,人们日常不宜摄入过量的虫草素。”王成树提醒。
市场消费预计不受影响
我国冬虫夏草的产区主要包括青海、西藏、四川、云南、甘肃五个省区。“在青海,从事天然虫草采挖、经营和交易者约有50万,涉及约40万农牧民。”青海省冬虫夏草协会常务副会长赵锦文告诉南方周末记者。
发表在《西藏研究》上的论文《藏区生态保护、资源开发与农牧民增收——以冬虫夏草为例》,展现了藏区业已形成的“虫草经济”效应——从事相关产业的人数达50万,总产值达250亿元。仅西宁辖区,就有两百多家以冬虫夏草为主打产品的专卖店,还有约上千家游走的“袖筒”交易散户。虫草的实际收入可占人均收入的30%-70%。
青海一位从事冬虫夏草经营的老总张华(化名)向南方周末记者透露,一些家庭条件富足的当地人已经不愿意承受采挖的辛苦和恶劣环境带来的危险,就把自家的草山承包出去。“承包费用每年两三百万,不是挖完以后再给,而是挖之前直接谈好给现金。”
张华曾做过调查,1975年,冬虫夏草在青海省内供销社的售价约为7元/公斤;到了2015年,即便最便宜的冬虫夏草也卖到7万元/公斤。“40年间,价格飙涨一万倍,相当于一年涨250倍。”
最近几年,冬虫夏草已掀起多次舆论争议和商业波澜。2010年12月,国家质检总局发文,严禁使用冬虫夏草作为食品原料生产普通食品;2016年2月,国家食药监总局在其官网发布了《关于冬虫夏草类产品的消费提示》,明确长期服用冬虫夏草有“较高风险”。
不过,在经历了两年多的价格下跌后,2017年,虫草价格重新呈增长态势。国家统计局青海调查总队的统计数据显示,前三季度,青海全省冬虫夏草价格同比上涨10.36%,其中涨幅最高的第二季度同比上涨17.84%。
张华预计,此次冬虫夏草不具有抗癌功效的研究成果,并不会对市场整体消费造成太大的影响。“照常卖。冬虫夏草主要面对老客户,不吃的一辈子都不会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