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西医，两条河：无争论条件

黎黍匀 《五分钟学中医》

    现在，我们已经了解了中医和西医的概念。

    中医是中国医学的简称，西医是西方医学的简称。中医是以自然规律的法则保护健康、预防疾病、治疗疾病的医学系统。而西医是以治疗为核心，预防为辅助的人为发明的医学体系。

    了解中医，必须从了解自然的规律开始。了解西医，必须从了解人的思想规律开始。

    最早的西医祖宗一般以希.波克拉低为代表，即使是这样的医药之父，仍然吝守森然的医生律法：“把你的食物当药物，而不是把药物当食物。”希.波克拉低流传至今的宣言说道：

    “无论至于何处，遇男或女，贵人及奴婢，我的唯一目的就是为病患谋取幸福，并检点自身，不做各种害人及恶劣行为，尤其是不作诱歼之事。凡是我所见所闻，无论有无业务关系，我认为应守护秘密的，我愿意守护秘密。如果我恪守上述誓言时，请求神让我生命与医术得到荣耀，我若违背誓言，天地鬼神可以惩罚我。”

    这是基于人性的特点和对自然的敬畏而演绎出的誓言。这样的医学起源跟中国的医学起源是一致的。只不过中国的文字以巫医的名词来描述。但是即使是西医医药之父希.波克拉低仍然有“巫”的观念在其中的。

    巫术一般认为（magic或sorcery）是一种企图以超自然、神秘方式影响世界的方法。 巫术的起源，最晚在八万年前左右的尼安德塔人已经开始安葬死者，并拥有灵魂的意识及信仰时，人类已有巫术信仰。 法国社会学学者涂尔干（Emile Durkheim）（1858-1917）认为巫术源于人类开始有宗教意识，德国社会学者韦伯（Max Weber）（1864-1920）认为源于无文字时期的前泛灵信仰。法国人类学者李维史陀（Claude Le'vi-Strauss）（1908～）认为巫术是正常思维在尽力理解它所面对的宇宙，却又无法掌握它时，所产生了病态思维及解释来充实不足的现实。英国人类学者弗雷泽（KW James George Frazer）（1854-1941）认为只是因果观念的一种错误联想，其将之分类为仿真巫术（Homoeopathic magic）及接触巫术（contagious magic），二者可合称为交感巫术。

    原始的民族相信有种人有能力对付冥冥之中的可怖的东西。这种人名称有很多种，或称巫（Wizard）、觋（Witch）、禁厌师（Sorcerer）、医巫（Medicine man）、萨满（Shaman）、祭司、术士（Magician）。 英国人类学者马凌诺斯基（Bronislaw Kasper Malinowski）（1884-1942）认为人类最早的专门职业即是巫，是提供人力所不能完全驾驭之事的一种力量。人类学者林惠祥认为一部落之中具有最灵敏最狡滑的头脑，自称能通神秘之奥者，则成为神巫，即运用魔术的人。宋兆麟认为史前时代的巫师不仅是巫教和巫术活动的主持者，也是当时科学文化知识的保存、传播和整理者，特别是在天文学、医学、文字、文学、历史、音乐、舞蹈、绘画等方面都有不少的贡献。虽然其所能掌握的科学文化知识有很大的局限性，但巫师是当时解释世界的精神领袖，是史前时代的智者或知识份子。

    中文“巫”是姓氏亦是职业。《风俗通义》言：“巫氏，凡氏于事，巫付、匠、陶也。”“巫”这个姓氏源于“巫”一职，即作为天地鬼神与人交通的媒介者。《说文解字》释巫云：“巫，巫祝也，女能事无形，以舞降神者也。……觋，能齐肃事神明者，在男曰觋，在女曰巫。”《国语．楚语》载：“民之精爽不携贰者，而又能齐肃衷正，其智能上下比义，其圣能光远宣朗，其明能光照之，其聪能听彻之，如是则明神降之，在男曰觋，在女曰巫。”由于早期巫师掌握知识并解决民间的困难，因此地位崇高，陈梦家依《周礼》的分类，将卜辞所见殷人祭祀对象分为天神、地只、人鬼三类。（天神包括上帝、日、东母、西母、云、风、雨、雪；地只有社、四方、四戈、四巫、山川；）人鬼有先王、先公、先妣、诸子、诸母、旧臣。意即巫本身即属巫术信仰被尊崇拜信奉的神只之一。张紫晨认为巫是中国知识份子的原型，是上古精神文化的主要创造者，它对中国文化的推进具有不可忽视的作用。举凡天文、地理、历法、术算、军事、历史、乐舞、医药、技艺等无不与巫的活动和创造有关。

    所以，古代的“巫”是具有相当高的水平者，他们承担了人与自然对话的桥梁作用。正因为如此，对于自然的敬畏，产生了医学对自然的敬畏。中医认为，生病的人都是违反了天地之道者，首先应该对天地神灵表示忏悔，然后才可以进行药物治疗，达到彻底治疗的目的。每当有病者出现，巫医变作法——实际上是设置一个仪式，以表示人类敬畏自然。当各种礼仪做过之后，巫医便祷告：

    “天地的神灵，宇宙的法则，人类的发源地，伟大的能量者，我在这里向您朝拜了，恳请您恩赐能量给我，解除病患的急难。请原谅他们的无心过错吧，通过疾病的方式让他们更明了对天地法则的敬畏和遵奉吧，天地的神灵，希望您能听到卑微的我的祷告！、、、、、、”这是流传在古代很多巫医中间的祷告语言。与其说是巫术，还不如说是一种心理调整和祝福。故以善良之心呼唤一种良性的祝福，这跟现代医生不轻易告诉病人疾病的危险，多以建设性方式解除病患的心理紧张和压力，是类似和一致的，都是善良的出发点。

    后来，西医的发展从亚里士多德开始，逐步庞大起来。首先是亚里士多德的学科分类，将人类的综合认识分解为了化学、物理、逻辑、政治、数学等科目，使人类对自然的认识更加细致化。到了笛卡儿的时代，笛卡儿建立了解析几何，将自然界的挑战达到了顶峰，他认为自然是完全可以征服的，人类是可以控制自然的一切的，包括自然诞生的灵物——人，人也是一部可以随意拆解的机器。于是，人体解剖学真正兴旺发达起来，成为有思想和导向的学科，并逐渐形成医学培训的系统——医学院的出现。至今的西方医学仍然不断深化这样的走向，就是不断征服——进行机器性的解剖，器官移植等行为。

    而中医的方向是不断往宏观方向的，所以不会产生解剖学的学科。因为中医认为自然是一个整体，不需要分解，同样人是个整体，不可把知识分解。所以中国的古代大成者，几乎都是全能者，没有分科和分类的科学家。张衡是天文学家，发明地震仪，但是古代不认为，而是认为是综合的才子。圆周率提出者的祖冲之也是如此，沈括也是如此。现代人接受了西方知识的分解体系，缺乏了综合思维，所以成为了片段方式解释古代生活和原则的偏颇者。

    西医的发展，已经超出了笛卡儿时代的想象。但是，确是属于微观世界的走向。微观世界是永远可以分解下去的，从人体，器官，组织，细胞，分子，原子，电子、、、、、、从米态、微米态、纳米态的量子态世界，都是无法穷尽地分解下去的。而这样的分解只能是人类的有限时间和智慧越来越被固定在一个片段当中，对科学的伦理和人文的理解将缺乏时间和把握，这样发展下去真正形成了机器的大脑和机械的研究者，当社会不断出现这样的科学研究者的时候，就代表这样的工具和缺乏人文修养的机器出现，这是对社会、对人类未来都是一种可怕的潜伏。

    当这样的机器拥有了机会发泄情感，将以没有任何爱心、情感、伦理的方式出现。我们会目瞪口呆地看到这样的情形：一群医生会没心没肺地谈论投资，手上还带手术刀；一群医生附和要求废除哪个医学或者思想。他们已经没有思考的机会，也没有独立的思想，他们已经被笛卡儿带进了机器的时代，完全可以说，大脑已经被物化。这是非常可惜的事情。而这样的趋势只有不断加强而不是弱化，难怪英国有学者感叹：“21世纪人类的出路只有在古老的东方找到答案。”他们对笛卡儿带来的可怕破坏力已经得到验证。

    中医不断在宏观化，西医不断在微观化，而把宏观和微观统一合并在中间的人，将是营养师的使命。然而，营养师的职业却是要求拥有中西医学基础的人才可以担当，不然一律视为技术基本工，或者是营养师助理而已。但是能够跨越两个医学体系，而合并在中间的，几乎是奢侈物。那人类只能等待他们的出现，否则，中医越走越远——直到空虚，西医越走越窄——直到绝望。

    两条河流，本是同源，会聚于一体，将为阴阳合流，乃生荣盛。

    附录：现代医学者，只是一个不断在一个洞穴越钻越深的牛角尖者而已，始终无法看到规律的存在者。现代的学者是在分工越狭窄的缝隙中生存的片段而已，已经失去了自己的方向。牛津大学的学者对于21世纪的人才走向，倍加担忧。

    我们更需要人才而不是机器，机器没有情感，可以藐视一切，包括他的制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