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德云是个海归,在美国很多年,回国4年,在上海创办了一家软件公司。应邀前来参加论坛的他讲了一个朋友孩子的故事:还在上幼儿园的小孩对土豆很好奇,天天研究为什么土豆的芽是从凹进去的地方发出来的。有一次幼儿园老师让大家带一个最好玩的玩具到学校来,这孩子就带了一个土豆,结果被老师训了一顿:“怎么带这种东西来?”这孩子以后再也不碰土豆了。
“也许一位优秀的生物学家就这样被无情地扼杀了。”邬德云感慨地说,“小孩子是上帝送给这个世界的礼物,这些老师为什么不是去雕琢他们,而是去摧残他们?”
不过,从事教育工作多年的吴启迪在此时帮老师们说了话,不断强调着“不能老说老师的坏话,否则更没人愿意当老师了”。
台下的一位听众又开始炮轰中国的大学教育。这位自称毕业于一所三流大学的听众感慨:自己进了大学后就像被放了羊,除了上课,要见老师一面都难,“怎么可能像马克思那样与导师彻夜长谈呢?”他还特意去问了在清华、北大读书的同学,发现情况也都一样,“甚至更糟”。
这番话引起台下听众的共鸣。台上的上海市教学名师、上海交大教授刘西拉也坐不住了。今年已经70岁的他曾当选上海交大“最受学生欢迎的教师”,至今每周还要上8节课,他呼应那位听众的观点:“一个老师上过三周课,就应该能叫出班上大多数学生的名字。”但他对高校的现状也很无奈:自己以前在清华大学任教时,一个人带5名研究生,而现在一个人要带10名博士生,“我根本无法保证与每个学生经常面对面的交流”,只好用电子邮件沟通。为此,他戏称自己为“E-mailProfessor(电子邮件教授)”。
上世纪80年代,刘西拉与钱学森有过一段交往。在他看来,有关杰出人才的问题,其实钱先生自己早有答案。“那年我刚回国,钱先生请我吃饭,饭桌上谈的都是音乐。”刘西拉说,搞音乐一定要先学好“1+1=2”,而后才能干出“1+1≠2”的事,创新亦然。现在,教育的问题是,在教会学生“1+1=2”之后,如何让他们萌发出“1+1≠2”的灵感。
刘西拉认为,教育要以学生为中心,而现在所有的学生都是一个教学计划,“在固定的时间、固定的场合,用着全国统编的教材,怎么能有创新?显然,我们把教育这个复杂的‘非线性问题’简单‘线性化’了。”